林则徐刚退休,绕道长沙紧急约见左宗棠,托付了一件大事
发布时间:2024-12-26 浏览次数: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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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50年,是大清历史上一个平常的年份。此时在中国的大地上,第一次鸦片战争已经过去10年,但是,大清这间外表看似华丽的屋子,实则早已风雨飘摇,处于惊涛骇浪的前夜。一年后,席卷中国大地历时14年的太平天国运动合面爆发。西北边垂新疆,沙俄虎视眈眈,意欲吞之而后快。这一年,林则徐65岁,已垂垂老矣。因禁烟运动遭到撤职流放新疆的林则徐,重新被启用后,又在云贵总督的任上干了3年。长年的辗转漂泊,导致其疾病缠身,林则徐实在干不动了,只好上奏朝廷请求开缺回籍养病。返回的途中,他还有个重要心愿未了:他要见一个人,此人即为湖南在籍举人——“教书先生”左宗棠。作为名满天下的朝廷一品大员,林则徐为何执意要见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、举人左宗棠呢?林则徐与左宗棠此前从无交集,他又是从何处得知左宗棠的情况的呢?笔者本今天就与各位朋友详细解读一下这背后的传奇故事。但是,他心中还有一件大事放心不下,必须托付于人。什么大事呢?那就是危如累卵的新疆,新疆日后的安危,他要找到可以托付之人。不然,他死不瞑目。人生成大事者,必目光深邃,提前预测,及早布局,否则终为平常平凡之人。林则徐作为西方人眼中近代中国“睁眼看世界”的第一人,自然不是常人。1845年,即道光二十五年九月,朝廷结束了对林则徐的流放,准予其从新疆返回京师,以四五品在京堂候补。同年11月,朝廷正式重新起用林则徐,让其以三品衔署理陕甘总督。不久因云贵彝乱,朝廷于是将林则徐调往云南,任云贵总督。到了1849年6月,林则徐的病势加重,实在再无法胜任镇压云南贵州彝民暴动的工作,于是请求开缺回籍养病,获得了朝廷恩准。1850年1月3日,林则徐的官船抵达长沙,停靠在湘江岸边。长沙城内文武官员得知这个消息后,极为轰动,争相一睹这位名满天下的禁烟英雄。但是,林则徐此行与其说是顺道来长沙,不如说是绕道而来的。因为来长沙前,他开缺回籍途中已在江西南昌养病了几个月。他决心回福州了,此去之后估计此生再也无机会西行了。所以,他特地从江西南昌乘船逆水而上到达长沙。长沙此行,他要见一个人,此人即是长沙在籍举人左宗棠。那么,作为名满中外的禁烟英雄、朝廷一品的大臣,他为何要放下身段抱病亲自前往来见一位籍籍无名的举人呢?这中间则要提到两位关键的人物,一是大清前两江总督陶澍,另一位则是左宗棠的好友、陶澍的女婿胡林翼。陶澍此人,是湖南近现代150年人才鼎盛的第一推手,本人今后专文论述其人。林则徐早年在江苏为官时,是陶澍的下级,陶澍因赏识林的才干与品格,从而得到陶澍的屡次提拔。1837年,陶澍因到江西阅兵,顺便请假回家乡湖南安化县扫墓。在这一年,陶澍认识发现了时年25岁的左宗棠,一见目为奇才,并以家事相托。陶澍还预言:“若论门第名位,足下将来功业必在我之上。”胡林翼则是陶澍的长女婿,进士及第后,陶澍让其追随林则徐历练。林则徐被重新起用后,去云南任云贵总督的几年,又受林的邀请去云南入幕云贵总督衙门协助其工作。在公务之余,林则徐常常与胡林翼在一起讨论天下大势。自从林则徐流放新疆返回内地后,他一直在物色他新疆未竟事业的接班人。胡林翼少年时代就与左宗棠有旧,十分了解左宗棠的大才。胡林翼对林则徐道:“湘乡有大才者不泛其人,然推左季高第一。横览七十二州,更无才出其右者。倘事经阅历,必能日进无疆。”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。胡林翼又把左宗棠与自己来往的一些书信交给林则徐阅看。林则徐在看后,大为赞叹,认为左宗棠决非一般的空头书生,而是有经世实学、志向宏伟的安邦经纬之才。结合陶公在世时对左的种种行为与期许,林则徐认定左宗棠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位可托付大事之人。于是,还在云贵总督任上的林则徐修书一封,请左宗棠去云南襄助其公务。谁知,左宗棠接到书信后竟以教学繁忙抽不开为由婉拒了。这一点很出乎林则徐的意外。当然,林则徐是不相信左宗棠是真因为教学忙而不入云南的,必有其它原因。尽管左宗棠没去云南,但林则徐还是想在生命的尽头,会一会这位傲岸的青年人。这一年,林则徐65岁,左宗棠37岁(左生于1812年11月)。到达长沙后,林则徐摒弃一切应酬,他即刻命人前往湘阴县柳庄去请左宗棠来长沙一会。左宗棠收到林公的请柬后,也很激动,马不停蹄地赶往长沙。此刻,林则徐停船靠岸的河段上,早己是轿马云盖,纷纷攘攘。坐在船中的林则徐不一会收到随从递上一张大红拜帖,上写“湖南举人左宗棠”,于是林则徐赶忙叫人快请,同时吩咐,对其他来客一概挡驾。左宗棠匆匆忙忙上船,走过跳板时,大概因为心情一时激动,竟一脚踏空,落入了水中。从人们连忙拉起左宗棠,同进舟舱盥洗更衣。洗毕,一老一少,二人就畅谈起来。天色渐晚,林则徐命人将官船乘着湘江急流,驶到西岸岳麓山下一个僻静处停泊下来。舟中掌起灯,摆上酒,二人一面喝酒,一面纵谈天下古今大事。二人越谈越投机,一直谈了一夜。左公晚年曾深情地回忆道:“那天晚上,江面上的清风吹起一阵阵浪花,打击着柁楼,嗝吱嗝吱地响了一夜,与谈话声互相应答。我们坐在船窗下,一直谈到东方发白,曙鼓频频,才互相告别。”在此次“湘江会晤”中,林则徐认为英法侵略者,尚不足畏,其失败者,乃朝廷投降政策的所致。所足虑者乃是沙俄,俄国将是今后中国的大敌。林则徐道:“新疆,对于内地官员,他们了解甚少。所谓千里荒漠,实则是沃土千里,瓜果累累,牛羊遍地。金、银、玉石、煤、铁藏量丰富,是中国西北的一大聚宝盆。”接着林则徐又讲道:“沙俄对我新疆虎视眈眈,觊觎久矣!内地兵祸四起,新疆若不利治,沙俄必欲吞之。老夫在新疆时日不久,很多事还来不及完成,必寻人以托之。”左宗棠道:“新疆地广人稀,而只设将军府,此乃朝廷制度一大弊端,宜早置行省,行郡县制,加大内地向西域移民,大办屯垦,广植桑麻,兴修水利,修建驿道,使新疆与内地臂指相连,方可稳固。”林则徐十分欣慰,确信眼前的这位青年人便是自己多年来寻觅的那个人,可以以大事相托。于是起身从行箧中将自己在新疆5年多积累的全部资料与自己亲自审订的新疆详细地图,以及西边边防与俄国的动态等拿了出来,欣慰地对左宗棠说:“吾老矣,空有御俄之志,终无成就之日。数年来留心人才,欲将此重任托付。”“他日东南洋夷御之者或有其人,西定新疆,舍君莫属。以吾数年心血,献给足下,或许将来治疆用得着。”听罢,左宗棠心头一热,连忙起身长跪于船板,双手郑重地接了过来。并表示,日后若能效命国家定不负公重托。临别之际,林则徐道:“老夫此去行将就木,时日不多矣。今日之行晤足下,死,可瞑目也。今日一别,恐无机会再次相见,无礼相送,老夫送一联于你作为纪念吧。”该联深深地表达了一代名臣林则徐对左宗棠的赏识与期许之大。同年11月,林则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抱病向朝廷上了最后一份奏折。奏折中,林则徐正式向朝廷新帝咸丰皇帝举荐了左宗棠。在奏折中林则徐称左宗棠为“绝世奇才”、“非凡之才”、“可堪大任”。写完奏折不久,11月22日,一代民族英雄,晚清一代名臣林则徐走完了他为国为民的一生,长眠于福州金狮山麓。林则徐去逝的消息传到左宗棠后,左十分悲痛,挥笔写下了流传后世的一幅悼林公挽联:附公者不皆君子,间公者必是小人,忧国如家,二百余年遗直在;庙堂倚之为长城,草野望之若时雨,出师未捷,八千里路大星颓。至此,呼声已经极高,朝廷多次应召未出的左宗棠不能不出仕走向前台了,于是以四品候补襄助曾国藩创办湘军。从此,左宗棠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一生,并浓墨重彩地在中国近代史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1876年,时年64岁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挥师入疆,为了示决心于中外,命人抬棺出征。向朝野中外,尤其是沙俄传递了不克服新疆全境,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的大无畏精神与气概。为了收复新疆全境,左宗棠已经整整准备了三年。为收复新疆,他定下了16字方略:缓进急攻,先迟后速,致力于北,收功于南。1881年,新疆最后的障碍——伊犁全境收复。至此,失去朝廷中央控制长达10年之久的16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新疆沃土重新回到国家的怀抱。这也是秦汉以来,我国对外用兵,一次战争中收回国土最多的一次。此役,足以让左宗棠永垂中华民族史册,他无愧为民族英雄,无愧于那个时代。1881年,即光绪七年,已是生命最后几年的左宗棠,被朝廷任命为两江总督,受印视事。1883年正月,感觉时日无多的左宗棠与当地人民,感念于陶澍和林则徐治理两江时为当地人民办下的诸多好事,应地方百姓之请,在南京为陶澍和林则徐建了陶林二公祠。陶林二公祠落成之日,左宗棠为二公祠写下了一幅名联:此联中左宗棠慨然以陶林二公事业的继承者自许。的确,他没有辜负陶林二公的知遇,更没有辜负林则徐30多年前对他的重托,他无愧于先人前人,他当得起“今我复重来”的自我定位与历史定位。1885年9月5日,一代名臣、历史英雄左宗棠演绎完了他壮阔传奇的一生,谢幕于福建闽浙总督的任上,享年73岁。